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本概念及内涵
职业教育数字教材随着信息技术在教育教学中的深入应用而不断丰富，教材功能从单纯的教学材料发展到能够重构教学的体系化资源、工具甚至是教学环境。在教材内容、媒体设计和教学交互三个层面充分体现了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特点。
（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基本概念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深入应用，我国数字教材的内涵不断丰富，表现形态不断变化，经历了多媒体学习资源包、纸质教材电子化、立体化教材、全媒体教材、新形态（数字化）教材、融媒体教材等多种形态。在不同的教育类型中数字教材的名称不尽相同，但纵观整个发展脉络体现出一致性，即从以纸质教材为蓝本的电子教材，发展到可独立于纸质教材的融媒体数字教材，教材功能从原来辅助教学的材料，发展到能够通过多种媒体手段重构教学的体系化资源、工具甚至是教学环境。
关于数字教材的内涵，研究者们通常关注两个属性，即内容属性和技术属性，本文认为要突出数字教材作为教材的本质属性，其内涵不宜过于泛化。教材只是课堂教学实施的基本蓝本，它只是教学中需要用到的材料之一，教材不能包揽所有教学资源的功能。从教材角度看，数字教材需要遵循正规出版流程，遵循教育教学规律，符合人才培养方案、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的要求，具备完整的知识体系和图文内容，符合教材管理办法规定的教材“编审选用”标准。从数字化角度看，数字教材是一种新形态的课程教学资源，包含数字教科书（也称电子课本），以及作为教材内容组成部分的数字化教学材料（包括教材配套的音频、视频、动画、图册、活动手册、测试卷等）和数字化应用工具，能满足信息化和智能化环境下教学、测评、管理等全过程要求，是进行一体化设计的互动性数字资源和工具的集成。
关于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概念，杨欣斌等认为，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就是体现思政育人导向和职业教育类型特征，汇集移动学习、融媒体资源呈现、交互式教与学、过程大数据记录（分析）于一体的融媒体、交互式、智能化的适宜职业教育教学的信息材料系统。可见，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既要体现职业教育教材本身的特点，又要具有鲜明的数字化特征，是以课程教学知识内容为基础，利用多媒体技术呈现，依据教学活动需要整合各类学习资源、教学活动、测评工具等要素，按一定标准封装正式出版的、用于课程教学的电子教科书。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的内涵
综合以上概念界定及理论研究，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可从三个层面分析其内涵：
一是教材内容层面，首先要体现正确的思想政治育人导向，注重培养学生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树立正确的职业观念和职业态度；其次要突出职业教育特色，教材内容要以真实生产项目、典型工作任务、案例等为载体，可实现快速、灵活更新教材模块内容，适应结构化、模块化教学需求，帮助学生掌握实际操作技术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二是媒体设计层面，综合运用图像、文字、声音和视频等多种媒体元素，以创造富有吸引力和传达力的视觉效果；运用新技术创设真实、沉浸式教学环境；视觉设计要风格统一、布局合理、简洁大方，运用恰当媒体呈现适当教学内容，技术为内容服务，不喧宾夺主，避免过多的装饰和复杂的设计。
三是教学交互层面，具备适当的交互功能，交互方式多样化，满足教师在内容排版上的不同设计思路；有明确的操作指示，能通过提示、引导、反馈等方式，引导学生逐步完成学习任务；注重交互体验，提升学习者的参与度；提供学测评练等功能，学习者能够自行开展自主学习，系统提供个性化学习的行为与数据。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研究样本及特征
从2022年职教数字教材专项样本看，教材内容层面，有较为鲜明的模块化、结构化特色，作者团队体现一定的多角色性；媒体设计层面，比较注重排版设计，视频以讲解、演示为主；在学习交互层面，以测试题和实践评价任务等单向交互活动设计为主。
2022年职教数字教材专项共征集数字教材和体例设计样章作品365件，其中数字教材135件，体例设计样章230件。来自19个省（自治区、直辖市）136所职业院校的教师参与了活动，共涉及17个高职（含本科）专业大类和14个中职专业大类（均不含公共课），从地域、学校分布情况看，基本能够反映当前职业院校数字教材建设的总体情况。
交流作品以PDF格式为主（占比74.5%），其次是基于项目平台建设的网页版数字教材（占比20.5%），主要形态有四种格式（见表1）。
表1 交流作品技术格式
经省级部门初审推荐和行业专家审看，共产生数字教材和体例设计样章两类标杆作品共39件。为了客观而有价值地分析和指导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建设，本文从两类标杆作品中选取5件数字教材（用“M”表示）和5件体例设计样章（用“S”表示）作为重点样本进行详细分析，通过内容分析法收集和统计数据，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系统的比较研究（见表2）。
表2 10件样本教材的基本情况
（一）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内容特征
根据现有职业教育数字教材评价指标体系和项目作品的推荐要素，教材内容应包含三个维度，一是教材内容的育人功能，如思想观点正确，无政治性、科学性错误。突出立德树人为本，注重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课程思政相关内容，将知行合一、工学结合、校企深度合作理念，创新能力、工匠精神、职业精神的培养贯穿教材始终；文字规范，语言通俗易懂、简明流畅，条理清晰。二是教材内容结构的设计，如结构设计完整规范，以真实生产项目、典型工作任务、案例等为载体设计和组织教学内容，各模块（项目）之间层次分明，结构清晰，突出结构化、模块化教学特征。三是教师团队，即教材编写团队的人员结构与组成。
1.立德树人功能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指出，“推进职业教育领域‘三全育人’综合改革试点工作，使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努力实现职业技能和职业精神培养高度整合”。这就要求在内容上，要基于职业岗位编写教材，将知识、技能和能力（素质）融合为一体的过程中，必须将职业素养、职业道德、课程思政、立德树人等方面的内容纳入教材中。在择优选取的10件样本中，思政进教材的水平参差不齐，文章对几个表现优秀的设计案例做以下归纳和分析：
隐性融入式，M1较好地融入了中华优秀传统礼仪文化和中华传统美德等元素，注重培养学生中华传统文化素养和综合职业素质，将“德润礼行”中华优秀传统礼仪文化理念贯穿教学全过程。M2用一系列的历史档案、真实故事贯穿全书，设计一系列名言警句、经典诵读内容启智增慧，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材语言通俗易懂，科学性、趣味性强。
情境代入式，M4中每个任务通过“情景创建”，以中国古代神话故事、相关历史事件为导入，摘选一些经典诗句和名言警句，通过“拓展阅读”，选取该任务相关的历史伟人、科学家等现实案例，做到前后呼应，古今衔接，设计自然而不生硬。M5以“用英语讲好中国故事”为内容主线，服务于学生在真实的跨文化交际情境中运用英语沟通的能力，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学生跨文化意识。
时政载体式，S3结合“乡村振兴、非遗传承”时政热点，设计贵州某村举办的苗绣手工艺品发布会情景，增强学生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意识。通过“职场小提示”“职场感情”板块，引导学生建立积极健康的职场价值观。S4融入大国工匠等真实事件，培养制药人的社会责任，引导学生养成精益求精、热爱人民、维护国家荣誉等工匠品质，和安全生产、诚信守责、敬业奉献等职业素养。
2.教材内容结构的设计
样本教材的内容结构以模块化单元或项目任务为主要载体，遵循“从简单到复杂、从单一到综合”的学习规律和职业成长认知规律，既体现课程本身的计划性、进阶性，也体现职业教育教材的灵活性和适应性。
在教材结构设计上具有鲜明特征，基本采用行动导向教学，遵循“计划、决策、实施、检查、评估”的行动过程，指导学生在“动手”实践中，掌握职业技能、习得专业知识，构建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体系（见表3）。
表3 10件样本教材的内容结构
3.多角色教师团队
总体来看，教师团队的组建一般是由本校多位教师组成，或校企合作的师资团队组成。体现两个方面特点，一是注重学科、年龄、专业等不同搭配，由本校不同专业的多位教师协作完成；二是引进企业、行业师资建成校企合作的结构化课程开发团队，如M3引进两位企业工程师和管理者负责稿件主审，S1除了本校4位教师，引进1位行业协会实践专家参与教材编写，S2本校师资与企业师资达到1∶1,S3由学校与企业联合编写。
（二）职业教育数字教材媒体设计特征
多种媒体资源的网页式呈现是数字教材区别于普通纸质教材的特色之一，建设数字教材时要考虑网页界面的版式布局和色彩的视觉表征设计、图文声像等，特别是教学视频中的多媒体元素设计。
1.视觉表征设计
选取的10件样本教材均有配套的纸质教材，且有5本已公开出版。因此，在数字教材的版式布局方面，能做到编排科学合理、导航明晰，主次分明，方便学生查看阅读。在色彩运用方面，能做到统一协调，有整体一致的视觉效果，学习阅读体验良好，舒适度高。
2.多媒体元素设计
数字教材中一般会嵌套音频、视频、动画等多种媒体资源，根据职业教育教材特点，要体现“必需”“够用”和适度丰富性原则，以下就数字教材中的教学视频情况做分析。
在数量上，10件样本教材的视频长度在1～16分钟不等，5分钟左右居多。在形式上，有PPT录屏、虚拟演播室录制、情景再现或角色扮演演示、实操实录等。在用途上，主要用于知识点、任务点的讲解以及实操演练、操作说明等拓展性、辅导性说明。讲解类视频画面以教师PPT讲解为主，与学生的互动较弱（见表4）。
表4 10件样本教材的教学视频资源情况
（三）职业教育数字教材教学交互特征
远程教育有三种类型的交互，学习者与内容的交互、学习者与教师的交互、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交互。在数字教材中，学习者与内容的交互主要通过人机界面进行，主要表现有几种，一是通过注释、书签、笔记、高亮、链接等功能支持学生学习；二是方便学生边学边练并得到及时反馈；三是设计学生任务单等活动，促进同步（异步）的人机、人人交互。
1.交互活动设计
交互设计可以有多种呈现方式，如通过设置不同类型的测试题进行问答式交互；通过角色扮演、情境再造等模拟真实场景，帮助学生对知识和技能的理解与掌握；通过微课视频或动画展示复杂或抽象的概念；通过交互式图像进行可视化展示；通过任务分工或小组作业增强协作与沟通；也可通过留言板等上传作品、分享观点和想法（见表5）。
表5 10件样本教材的教学交互活动类型
2.人机界面交互设计
人机界面交互设计主要是指用户界面（user interface）的设计，主要是指软件的界面美观、交互操作、情感体验的整体设计。通过改善人与数字设备的交互方式，以实现更好的用户体验。
具体在数字教材设计中，人机界面交互表现形式有多种，如文本交互有弹窗（弹注）、文本框折叠、超链接等；图片交互有画廊、轮播、点击放大、热区跳转等；试题交互有试题库、自动组卷等。10件样本教材中，只有M1和S1是H5格式的数字教材，其文本交互、图片交互和试题交互均有较好的体现；有7个案例是PDF格式，PDF是一种静态文档，默认特性是不可编辑，一般是通过二维码链接相关音视频、拓展资料、测评练习等，以达到与学生的互动。
